《馭鮫記》小說與改編劇《恰似故人歸》,以鮫人與馭妖師的宿命羈絆為魂,借奇幻外殼拆解 “愛與自由” 命題,跨越媒介共振,深叩人性情感。
小說中,九鷺非香的文字自帶細膩的痛感。鮫人長意初登場時,眼底是深海獨有的澄澈,他救順德公主時的純粹,與后來被囚馭妖谷、魚尾遭鐵鏈穿透的狼狽形成刺眼對比。紀云禾的掙扎更顯真實 —— 身中“寒霜”之毒,每一次為長意隱瞞、試圖助他逃脫,都要忍受毒發時骨髓般的疼痛。她最終插向長意的那一刀,文字里滿是克制的悲慟:“刀刃入肉的聲響很輕,卻比她毒發時的嘶吼更讓人心碎”,這份“背叛”不是不愛,而是用最痛的方式給愛人留一條生路,而長意黑化后攥著那片染血的鱗片沉默的場景,更將愛情里的誤解與執念寫得入木三分。配角線亦有深意,雪三月為離殊甘愿舍棄御靈師身份,青鸞與寧若初跨越種族的相守,都在呼應“打破束縛”的核心,讓整個故事的情感網絡更顯厚重。
電視劇則用視聽語言將這份細膩具象化,每一幀都藏著對奇幻世界的敬畏。萬花谷的服化道絕非簡單的華麗,御靈師服飾上的刺繡,是根據每個人的法術屬性設計 —— 紀云禾的衣裙繡著隱現的藤蔓,暗合她“控植”的能力;順德仙姬的面具更具隱喻,前期面具上的花紋精致繁復,象征她被寵愛的驕縱,后期面具裂痕遍布,對應她內心的扭曲。特效也服務于情感,長意第一次在紀云禾面前展露魚尾時,水波泛著微光,魚尾鱗片折射出細碎的光芒,那份小心翼翼的信任,比臺詞更有說服力;而紀云禾被囚于“無盡深淵”時,畫面色調從明亮轉為冷暗,石壁上凝結的冰花與她單薄的囚衣呼應,將“失去自由”的絕望感具象化。演員的表演更讓角色活了過來:迪麗熱巴在演繹紀云禾毒發時,沒有夸張的嘶吼,而是通過指尖的顫抖、眼神從隱忍到渙散的變化,傳遞出深入骨髓的痛苦;任嘉倫塑造的長意,前期笑時會露出淺淺的梨渦,黑化后眼神冷得像冰,但在看到紀云禾留下的信物時,眼底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,這種細微的反差,讓角色的轉變更具說服力。
雖媒介有別,內核始終緊扣“愛與自由”。劇版新增天界設定雖引發沖突分散、基調割裂的爭議,但順德對權力的執念更顯“自由非權力附庸”,洛錦桑與空明的戲份也豐滿“愛破偏見”的立意。
最終二者殊途同歸:愛能打破身份桎梏、掙脫命運牢籠,自由是心懷正義對抗不公;正因其寫透人類對“愛中得自由”的共通渴望,才得以打動人心。